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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山的生活常识香火绵延苦求根儿小小说

2024-05-06 来源:橙子资讯

(一)喜当爹 站长终有根儿

自古有言:有粮天下安。赵正德看了看粮站满仓的谷子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笑容但瞬间消失了,他不是一个喜形于色的人,所以在他不阴不阳的脸上读不出他内心的内容。

赵正德只读了小学三年级,虽文化不高但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出生的人中他算知识分子了,因为满地文盲他还能识文断字,这不算他优点儿,他最大的本事是懂人,凭此一点儿他一直立于不败之地,现在管着一个乡镇的口粮不亚于管着一个乡镇一万五千人口的生命。在这个计划经济时代物质匮乏,一两粮一两油都比金子珍贵,而他的专用厨师天天油煎火熬,吃喝用度自不必说,余粮长款数额惊人。能在粮站及供销社谋个职比公务员还公务员,何况他还是粮管所负责人。古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正德唯一心病是缺个根儿,他虽有五个姑娘,那是长大出嫁终难续赵家香火。为了心理平衡他已收下二十个干儿子,平日里脆声声地叫声爸爸之后顺走五斤油,十斤米,可终究是别人的孩子,也许也有他的儿子可终究不敢姓赵,深夜中只有发出几声深重的嗟叹。我要有个根儿!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愈烧愈烈。

七十年代赵站长只要有出门学习开会的机会总要挤时间拜访名医,求神拜佛,乞神医救治,求神灵保祐。峨眉山,武当山,五台山,嵩山都留下了他的足迹。终有一日一方丈开示:及时行善,方得始终。赵站长不明其意,盘住数日不肯离去,方丈终不忍明示:你久把粮关大进小出,短斤少两,虚报鼠耗,损人利己之事做的可少?赵站长惊出一身冷汗,在大德高僧面前他仿佛变成了一个玻璃人,肚子里的一点点儿坏水在老方丈面前暴露无遗。方丈说,自古官府都有淋尖踢斛和虚报火耗的做法,你无火耗却有鼠耗霉变的报损,虽变化万千不离一个“贪”字,因你贪念多少成人饥肠辘辘,多少孩子嗷嗷待哺,多少生命因缺粮饿死?你只见眼前的粮食不见粮食是救命的根本。赵站长早已大汗淋漓不知所措,方丈又说了六个字,求佛不如求己,拂袖而去。赵站长归来如换一人,深入农户访贫问苦,凡生活困难及时补济,且经常拿钱周济乡邻,修桥补路,捐资兴学做了不少善事。不知是菩萨显灵,还是善有善报,一年后赵正德媳妇儿怀了第六个诞下一子,赵站长大喜取名:天赐。天赐长相奇特,额宽下巴尖,耳大脸窄,脑袋呈倒三角形,酷似一个放大版的老鼠。虽长相丑陋,好歹一儿,能续香火。赵家上下更是烧香还愿,忙得不亦乐乎。

(二)小心肝,养成小霸王

天赐出生后就成了一家的轴心,一家人围着他转。赵正德原来十天半月难回家一次,他看到那个不生儿子的黄脸婆他心中就烦,有时间都到干儿子家转转,找找有儿的感觉,感受一下儿亲家的热情,可现在不一样了,每天必回逗一逗长相并不英俊的天赐。奶水不足,除每天用金针炖猪蹄汤发奶外,还从县城托人买了几厅牛奶,站长媳妇儿一个月子下来奶水没发出多少,倒把她喂得圆滚滚的,站长不计较她的肥胖,现在她也是有功之臣。五个女儿也在家中随时听候调谴,冲牛奶,洗尿布,抱娃子,炖母鸡,反正有五个总是忙得开,五个女儿也很高兴,因为她们叫赵正德的父亲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偶尔也赏她们一盒饼干一袋糖果,在这之前是从没有的事,虽然她们一样的听话一样的忙碌。

天赐在众星捧月的环境中长到了六岁,该到上学的年龄了,个子长高了些,还是精瘦。为了孩子在学校不吃亏,赵站长用他官场擅长的手法在纯洁的校园用了一遍,天赐上学后老师虽格外关照,但熊孩子在一起难免打得鼻青脸肿,每当站长看到儿子被打的样子不禁老泪纵横,他每天就像手里端着满满一碗香油,稍不留神就怕洒了。为了安全,征得老师同意站长让二女儿每天在校陪读。一天王书记的儿子王南山与赵天赐杠上了。

一个说:“我爸有轿车。”

一个说:“我爸有粮食。”

一个说:“我爸管你爸。”

“算个球,不给你家称粮饿死你一家。”

啪!一巴掌打在天赐脸上,两人纠打一起,站长二女赵和英扯都扯不开,还是老师来了拉开,可这两个主儿只有批评一下儿,换了别个少不了一顿饱打。晚上王书记把赵站长叫去沟通沟通,赵站长提了一大壶香油登门道歉,儿子挨打,老子道歉,差点儿没把赴站长气死。有家长撑腰,王南山和赵天赐何似两个小霸王,全校孩子见了王南山和赵天赐都礼让三分。赵天赐大事不犯小事不断,惹事了总有老子去为他收摊,就这样在南山镇读到初中毕业。考试不认权势,天赐初中中考考了三百二十分,老站长一番运作读了三水市粮食中专学校。

(三)娇养儿,终究成祸根

三水市是个地级市,所辖五县一市,拥有三张响当当的名片:仙山,秀水,汽车城。水陆空交通便利,终究不是南山镇那小天地,赵天赐来到这座相对繁华的都市像一个小孩子睁大矒懂的眼睛看着这个花花世界,好奇,惊恐,喜悦各种情绪交织一起。夜市,KTV ,桑拿,游戏厅……这一切在南山镇蛋丸之地是没有的,他如小孩玩鞭炮一样,想玩又害怕,毕竟没尝试过不知水有多深,当一切都尝试过后他不再惊恐,而是沉溺其中不能自拔。他变作法向家要钱,要的钱都去潇洒了。半年下来花了站长三万多元,学校成绩挂科一片,老站长腆着老脸向学校求情才没开除。第二年春天的一个晚上天赐带着他的女友在天皇夜总会翩翩起舞,被一黄毛猛撞一下儿,他正要交手被四个黄毛按住一顿暴打,他长这么大没受到这样窝囊气,他瞅着时机抓起吧台上一瓶红酒向领头的黄毛使命砸去,就这一下儿黄毛倒下了,其余三个吓跑了,一会儿110,120都来了,120拉走了黄毛,110拉走了天赐。黄毛头开瓢了,重伤。赵天赐被关的日子,赵站长长住三水市请最好的律师为儿子辩护,是故意伤害还是正当防卫?围绕这个问题控辩双方争执不下,在三次开庭后法官采纳了律师意见:赵天赐正当防卫。打赢了官司赵正德却倒下了,心脏病住进三水市医院,三个月后病情好转站长和天赐回到了南山镇。

天赐书读不成了,天天在家闲玩的,愁得老站长头发白了一半,这两年儿子在三水胡吃海喝惹是生非,也耗掉他一半积蓄,他心力交瘁,有时想这个孽障是不是来讨债的主儿呀!县农机局田承恩局长回到南山镇拜见了老站长,田局长在读书时受到了老站长的接济,了解到老站长为儿子犯愁,他打算帮帮老站长来回报当初的恩情。不久天赐内招到农机局上班,估计在局子里关过,他也老实了不少,每天认真上班老实肯干。老站长看到儿子的变化喜上眉梢,他拿出他一生中最后一勺勺汤四十万在县城给儿子买了房,兴旺小区小高层,七楼一百二十平,也是顶楼。老站长有自己的小算盘,七楼顶楼,他自己再偷摸加个层盖个平改坡,他和老伴和儿子一起有个住处。他这样想的也这样做的,在本县他还是有人脉关系的,一个违建算不了事,况且上庸县违建比比皆是。

赵天赐有工作,有房子,条件也不差,不久站长又托人把他张姓干儿的妹妹张红梅介绍给儿子,父母关系好,儿女没意见,这事就成了。婚后生一儿,把老站长喜欢的眉飞色舞,又到庙里烧香拜佛,给孙子取名:果儿。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站长也舒心了,在五个女儿处转转玩玩,五个女儿出门打工认识的男友,海南,四川,安徽,北京,上海一处一个,按理说站长的幸福生活开始了。人的劣根就像草根,斩草除根是办不到的。就在老站长夫妇还在天涯海角畅游的时候,赵天赐迷上了“拱牛”赌博,一夜输了三十万,放水的追债没有办法,他把房卖了还债。房本上写的赵天赐,婚前财产张红梅阻止不住,当赵正德从海南赶回上庸县时木已成舟房已移主。张红梅气得回娘家并向法院起诉离婚。赵正德夫妇,赵天赐,果儿四人挤在楼顶住居。赵正德哭着对赵天赐说:“儿呀!过去了已过去,这个楼顶是我们最后的窝,你千万不能败了,不然在上庸县城我们是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了,何处栖身?”赵天赐含泪点头答应。

上海的二女看到父母晚景如此凄凉,让父母带着果儿到上海散散心。赵天赐一人在家开始比较老实,终经不住牌友的三番五次的呼叫,又心痒了手也痒了,只打一次赢输五百收手,小打小闹消磨时间,他心里想。赌博的人有时生活在幻境中,自己在骗自己,总想下一局翻本,可局局在翻船。一月不到又输十几万元,实在没啥还债,有楼顶以五万抵债了。两个月后赵正德回来房又移主无家可归,当场心肌梗塞倒下,三天后死在上庸县医院。本家兄弟把他拉回南山镇乡下草草葬了。一生善于心机的赵站长从此谢幕了,生为了根儿,死为了根儿。赵天赐活活把老子气死了,不需要诸葛亮气死周瑜的计谋,是那样直白而有效。

妻离了,子散了,家破了,人亡了。果儿和奶奶找姑姑去了,赵天赐像一个幽灵一样在庸城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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